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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在全国上映,凭借对传统神话大胆的改编和精良的制作,《哪吒》狂揽50.36亿票房,成为了中国动画电影影史票房冠军及中国电影史票房亚军,红鲤动画作为承制方之一,也声名大噪。
时隔一年,“神话系列”再度归来。在2020年的国庆档,动画电影《姜子牙》是不少影迷的观影首选,成为了国庆档最叫座的电影之一,夺得了16亿的票房,斩获中国动画电影影史票房第三名的好成绩。在这部影片中,红鲤承接了45分钟片长的工作量,包括北海酒馆初见、幽都山大战九尾、四不相牺牲、斩断天梯等重要场次。
红鲤动画连续承制了两部十分有影响力的动画电影,他们的专业水平毋庸置疑,精美的还原了导演、编剧脑洞大开的世界,他们是CG艺术家也是“造梦艺术家”。瑞云渲染作为红鲤的深度合作伙伴,也十分荣幸为这两部作品提供了云渲染服务。
自2012年始,红鲤团队主创成员在积累了丰富的制作和技术开发经验的同时,也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与向心力。团队制作了《龙之谷:破晓奇兵》《精灵王座》《风语咒》 《熊出没:原始时代》《哪吒之魔童降世》《姜子牙》等多部高品质 CG动画电影,目前仍有《深海》等多个重磅CG动画项目正在进行中。
很幸运瑞云采访到了红鲤动画副总裁张厚健,和我们分享了红鲤的项目流程管理及《姜子牙》等项目的制作心得。
瑞云渲染:厚健老师,十分感谢您能接受瑞云的采访,可以简单的介绍下您自己吗?
张厚健: 大家好,我是红鲤动画的副总裁,我是马来西亚人,在新加坡工作了大概十几年,于2016年来到中国发展,加入北京的Base FX。于2018年来到了苏州, 加入了红鲤动画。我刚入行担任的是TD,偏技术类型的工作,在新加坡十年的工作期间,参与了很多制作及制片管理的工作。
瑞云渲染:是什么原因让您选择来到中国发展?
张厚健: 一方面觉得中国相比新加坡有更大的市场,新加坡主要是在承接一些美国、欧洲的动画项目。中国其实在2015—2016年期间整个动画行业发展的较为蓬勃,整个市场对动画的接受度越来越大。另外一方面从资本、人才的角度来说,中国都有很大的潜能,所以当时想来中国看看,是不是能和国外的这种制作模式、题材可以有新的尝试的地方。
瑞云渲染:您来到中国之后,是否习惯?最喜欢的地方是在哪里?
张厚健: 最大的不习惯应该是天气吧,气候吧。因为马来西亚是一个热带国家,常年基本上都是阳光,然后这边有四季,冬天的时候就特别冷,夏天又特别热,主要是气候方面,可能你的这个习惯起来是花了一点时间。最大的习惯是我觉得其实生活上都还好,生活习惯啊,然后我本身也是华裔,算是马来西亚第三代华人,本身祖籍是福建,我爷爷是大概三十年代的时候,从福建下南洋去到马来西亚,所以在语言文化上面其实还是能够互通,然后我觉得这点还挺好的。
瑞云渲染:您以TD的身份加入动画行业,有国内外动画项目制作经历,您认为国外的动画团队在制作上有哪些经验是值得我们国内的团队去借鉴和学习吗?
张厚健: 国外的团队在准备工作会做的更充分一些,包括说整个流程或者说制作方式都会更规范和讲究。所以他们会准备妥当,确实后面的执行,会在比较可控的范围之后才会大量投入资源、人力、成本去进行量产。
国内的话,当然这一两年情况会有所好转。那更早些时候的话,大家会说制作一部动画片要有一些怎么样完善的准备,或者说制作的一些流程,其实都不是很重视。这样就会导致投入更多的人力,更长的时间,加班加点,去把一些事情完成。但这一两年其实有很多公司注意到这一点,在规范、流程、准备工作方面做的更加充分。
瑞云渲染:您的技术背景和经验,对红鲤的项目制作流程以及管理方面带来怎样的影响和推动呢?
张厚健: 其实我现在是以比较宏观的角度,不同的层面去协助公司的团队,去推进项目的制作。同时我们的TD团队其实在很多项目有过很多的经验,所以在他们有比较丰富的经验执行下,我更多的是提供一些建议。例如:某些环节从客户的角度,或者从供应商的角度,或从制片的角度,我们需要如何更快速的把一些东西执行下来。或从技术的角度来说,要很完整很完美的把这个工具、流程去给实现出来。但从制片或管理层的角度来说,可能我们更在意的是时间。你要把这个流程开发的很完整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可是项目却等不起这个时间,所以就需要做一些取舍。比如说,这个东西我们就不依赖你的流程或者技术方案了,可能我们就是靠人力去把这个东西硬做出来,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去做一个平衡和判断。
因为技术它本身它有本身的需要投入的时间和需求,而且不是很快就会有一个很成熟的技术流程是能够开发完整的。所以在项目紧锣密鼓推动的同时,我们得做这样的一个取舍和判断,所以我更多的是以过去的一个制作经验,然后对我在TD工作方面的一个熟悉度,去协助他们做这样的判断和取舍。
瑞云渲染:在《姜子牙》的制作流程跟管理模式上,红鲤做了怎样的创新呢?
张厚健: 姜子牙这部电影相较其他的项目在后期制作上采取“螺旋迭代”的方式,在比较传统的做法是我们每当完成一个环节工作的之后,才会把这个环节往下一个阶段推进。例如,模型,我百分之百完成了这个模型的需求,才会进入贴图、绑定。然后或者说动画已经完成了,导演通过了,对表演满意了,才会进入解算、灯光这样的一个流程。但是“螺旋迭代”这个方式讲究的是我可能前面这个阶段我才完成了50%-70%的时候我们就会往下一个环节推。那么这个目的是需要通过更快的方式,让导演在最终的灯光效果上面看到所有的东西。虽然每个环节只有50%或70%的完成度,但我们在合成这个环节把所有东西放在一起看的时候,我们可以更好的了解:我们的资产是否需要细化?或者是不是我的动画到这个阶段就够了。其实是对我们做资产升级这个判断,是有一个比较全面的协助的。所以说这个是《姜子牙》相较于其他的项目来说不一样的点,但同时它也有一定的挑战。因为这样一个快速迭代的过程,其实对于资产或者对每个环节的成果版本的管理,是非常需要小心的。
《姜子牙》有一半的镜头是在红鲤手上制作的,所以这45分钟的镜头在平行推进的时候它的资产也在不断迭代,那该怎么保证这些资产在不断迭代的同时不影响所有镜头的渲染跟制作,这其实是很小心的,要有一套比较成熟的流程去把控版本的管理。所以我们在这个项目中也是遇到了一些问题,当然通过我们TD团队跟制片团队的努力,其实还是把这些不同的问题一个个慢慢解决。
瑞云渲染:这个“螺旋迭代”的管理模式能不能复制到其他电影的项目管理流程上面呢?
张厚健: 这个当然是能够复制的。他的前提条件就在于说,红鲤从更前端涉入这个项目,包括资产的准备过程,我们每一个环节怎么和下一个环节,可能是在50%-70%的完成度时候,做一个交接。这个还是以全片的管理的角度来说,需要有一个这样的切入点,要不然这个“螺旋迭代”是比较难执行的。
瑞云渲染:国内的动画团队要完成高效的工业化协同制作流程,您觉得还有哪些方面需要提升呢?
张厚健: 国内大部分的公司除非是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公司,可能才有能力去聘请TD这样的岗位。其实很多中小型的公司,情况好一点的话他们可能有一位TD,就已经很不错了,那更小的团队就更没有办法顾及这样的岗位。所以我认为对于工作的规范化,如何跟甲方交接,对于当前国内的整个制作环境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比如说,红鲤承接了《姜子牙》,我们的甲方是中传合道,但同时红鲤会有二线的供应商,那么从中传合道把资产给到红鲤,或者红鲤内部的制作资产要给到二线的供应商时,在推进这个环节时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从这方面来说的话,保证文件交接的有效跟高速交接,这个其实是对于制作的顺畅,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所以我觉得国内的公司在这一点能做好之后,再提升质量,用新的技术去提升制作镜头、制作灯光、合成效果的时候,这个是大家下一步可以关注的内容。
瑞云渲染:是否因为红鲤有研发的精英,所以会特别关注这方面的投入呢?
张厚健: 红鲤从第一天成立的时候非常注重技术研发团队的搭建,甚至我们现在的流程除了服务我们内部自己的制作团队,我们也会把我们的一些流程、工具提供给二线供应商去使用,协助他们在制作过程中能够更高效、更规范把成果反馈给我们,让我们好高效的把他们给下游另外的供应商,或者说转交给我们内部的团队去接手,制作。
瑞云渲染:红鲤承接《姜子牙》的制作,哪个镜头最耗费时间?遇到哪些挑战?怎么样解决的呢?
张厚健: 《姜子牙》最难的是幽都山九尾第一次出现的那一场,九尾本身有九条尾巴,尾巴上面的毛发数量非常大。从整个数据处理的角度来说,对于我们的硬件而言压力非常大,同时九条尾巴各自的动画,动态,我们动画师都要针对这个镜头的需求去设计调整,工作量很大。幽都山是一个在树林的场景,整个树林从它的资产量来说,场景的复杂度来说,想比其他场次也是难度更大的。然后我们基地也为了这一场,比如九尾不同的形态之下的这个尾巴的造型啊,或者说不同需求也做了多套九尾的资产,去满足这场的表演需求。
瑞云渲染:您认为以中国传统神话为文本去创作故事,在制作上面最大的难点是怎样的?
张厚健: 中国神话天马行空, 对于天马行空的东西,每个人在自己的脑海里都有自己观念。我们最早接触《西游记》《封神演义》和一些神话都是通过文字,再来就是通过电视,比如说最早的那版《西游记》开始会有一些可视化的东西,慢慢大家对孙悟空、观音娘娘长什么样子,大家就开始从自己的想象,变成有一个既定的大家认同的形象。
所以我觉得现在很多团队在创作一些神话的时候都会思考,想要跳脱大家对这角色既有的这种想象,一方面又想在我们最初理解的这些角色的中天马行空的想象,找一个能够就是让大家眼前一亮的的形象。包括说《姜子牙》,姜子牙本身其实已经跳出了大家以往所认知的仙风道骨白发苍苍的形象,是一个更年轻一些,大概四五十岁的一个大叔,这样的一种形象。其实我觉得神话题材可能到了现在,大家都有一种想要重新创作的将这个欲望,但重新创作也会有他的一个风险,就在于说大部分的这个观众他们是否认可。所以我觉得这其实还是在于说,现在神话的创作已不能仅遵循大家一贯认可的形象,但是在重新创作的同时,怎么能够让大家接受这个是非常不容易的。
瑞云渲染:红鲤接棒田晓鹏导演的《深海》的制作,可以给我们小小透露一下目前制作的进度如何吗?
张厚健: 我只能够说在制作中。
瑞云渲染:红鲤除了承制《姜子牙》、《深海》等动画电影项目,也有一直在储备自己的原创项目,包括《火与刃》、《山海异世录》,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两部原创动画吗,目前制作进度如何?在创作上述的原创动画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的难题是什么,是如何解决的呢?
张厚健: 这两部作品其实能透露的也不多。我们其实从17年18年都在不同的阶段在做一些探索,跟一些概念的开发,还有剧本的开发。当然,除了这两部作品是可能我们对外有在一些不同的机会跟对外介绍的之外,其实内部的还有其他的一些想法。剧本在推进中,现在其实也在看是否有和我们匹配的资方,有兴趣的那可能接下来会推进的更快一些。
瑞云渲染:相比于承制项目,创作者的身份所面对的挑战,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是如何应对的呢?
张厚健: 其实原创跟制作基本上是两个很不同的东西,我们也把这种东西分得比较清楚明白,制作是制作的团队原创是原创的团队。原创他更多的是在想说我有一个怎样的故事,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内核,跟怎样的一个人物是能够打动观众,让观众喜欢。其实更多的原创纠结的是一些这种感情方面,共鸣方面,角色的这种关系方面的事情。耗费的可能是比较少人力,然后再搞不断的不断的去把这个剧本,这个角色的形象,通过文字也好,通过设计,美术也好,去把她也给塑造出来。所以原创应该说是用比较少的人,可是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够得到好的结果,这样的一个过程。一旦说要及时把这个东西借给弄出来,那很多时候可能就是这个成果,不一定是非常理想的。他还是一个挺花时间,去磨的一个过程,这个是原创。
然后制作的话就会更直接或说相对单纯一些,就这个目标很明确,我已经有了分镜,这些角色设计,那问题就在于说你怎么在导演的主观意愿下,去把这些东西尽量还原出来,在三维里面还原出来。其他的过程,当然也不容易,可是他的这个目标是很明确了。因为我已经知道我的故事在讲什么,我知道角色该长什么样,那难的地方就是在说我怎么把这个东西尽100%甚至120%的还原给导演。
当然,这个过程挺漫长,但这个过程可推测说,我需要投入多少资源时间去完成的一件事情,那原创其实就没那么容易,甚至有时候原创可能走着走着就走进一个死胡同。你这个剧情怎么写,怎么想,这些人的关系就觉得讲不通,好像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那你要用这个情节来讲述这样的一个关系或讲述这样的一个原因。比如说这个情节觉得好像有点突兀,会有这种过不去的槛,你需要通过自己通过别人反复去想,他可能是一个你看不到终点的过程,但是你又很想达到重点的这样一个过程,所以我觉得原创跟制作的差别是在这里。
原创可以说是纯感性,然后制作的话,他当然也有感性的成分,但是他是感性跟理性互补,去去实现的一个过程。
瑞云渲染:感谢选择瑞云渲染,可以评价一下瑞云渲染的服务吗?
张厚健: 瑞云其实我们合作了挺久了,我们会觉得说,在特别是技术支持这方面,其实我们是在这方面得到很大的帮助。对渲染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今天提交的这个渲染是否能及时出来,出了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知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所以我觉得在这方面,瑞云都做的非常好,所以这也是我们一直持续喜欢跟瑞云合作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瑞云渲染:关于国产动画电影的未来,您有什么期盼和想说的吗?
张厚健: 我觉得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吧,因为从《大圣归来》到《哪吒》到现在,其实可以看到越来越多人理解到要做一部好的动画,其实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打磨,你花一年的时间出剧本,花一年的时间做制作,两年出一部电影出来的东西,这样的作品可能比较难出精品。真正的精品肯定是需要反复的去思考去打磨才能够做出来的,可能更早的时候的一些资方对这些不是太理解,因为传统的一些制造业基本一年的投资,那如果一年之内看不到一个比较明显的回报,那这个投资就算是有问题的。
但是电影特别是动画电影这个行业可能不一样,他的投资需要耐心才会有好的东西出来。这几年其实也开始看到,有些投资方其实已经意识到这点,愿意花时间让导演让编剧去把剧本好好打磨出来,然后让制作花一年半两年的时间好好把这个作品给做好,有这样的心态去做东西,我觉得出来的东西会越来越好。那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好,就会越来越能够吸引观众,让观众会更愿意进电影院买票看电影,然后也更愿意花钱去买这些衍生品,那这个行业才会慢慢的好起来,我觉得未来肯定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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